2023年6月下旬,越共政府总理范明政(Pham Minh Chinh)对中国进行访问,此次访问可谓“众多目的”,访问是否取得实质性成功或失败,此时任何评论还为时过早,但可以肯定的是双方对越南东海主权争端的解决还没有任何“突破”。对此,越南似乎并没有积极推动国际法律解决手段,反而可能在被地动等待东盟某国“代替”越南进行投诉。
旅欧学者张仁俊(Truong Nhan Tuan)关注越南东海安全、东盟区域政治及时事分析对自由亚洲电台提出自己的见解,他认为:越共总理范明政此次访华后,北京的态度是“随时准备好与河内就越南东海问题进行合作”的说法时值得怀疑。最主要的核心问题是中国是否有善意与越南一起“解决”越南东海争端?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RFA):有关越共总理范明正访华的报道称,“北京表示已准备好随时与越南就越南东海问题进行合作”,您对此有何评论,特别对此一问题的抛出,中国是否可以信任?
张仁俊:我对中国“随时准备好与越南在越南东海合作”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核心问题是中国是否愿意“解决”与越南在越南东海的争端? 过去三十年来,中国使用了多种手段,从两党之间的内部政治,到“灰色地带战术”,即战场上的强力威慑(非战争)行为以及蚕食战术均被中共当做首要手段。
典型例子即越南司政滩海域(khu vực bãi Tư Chính)。我认为,从法律和历史角度来看,中国没有任何充分法理依据对此一区域拥有主权。我不明白为何越南接受这片海域存在“争议”的事实? 越南必须要求雷普索尔撤回该钻井平台,并向合作伙伴赔偿数亿甚至数十亿美元。难道越南认为中方的声索是合理的?
关于中国年度海禁事件,北纬12度线以北海域系越南黄沙海域,是一个“有争议”的海域。为何二十年越南一直遭受中国禁渔令的影响,越南渔民也深受禁渔令的骚扰?中方是否愿意与越南“合作”解决黄沙群岛海域和渔区重叠问题?中国是否愿意按照国际海洋法的规定与越南“合作”,并划清属于越南管辖海域的主权?当他们说“准备好随时合作”时并非一个好兆头。在我看来,所有问题的核心问题是他们是否愿意以和平方式与平等原则“解决”海上争端。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据中国媒体报道,中越两国总理此次交谈,就加强“一带一路”框架内合作“广泛交换意见”,此外还“加强互联互通、稳定生产和发展”。供应链方面,您认为越南现在参与中国的这一倡议应该注意什么?
张仁俊:我认为,范范明与李强得讨论内容,特别是关于越南与中国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中合作的问题,都只是发展中国国务卿所想的内容。自去年11月以来,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Nguyen Phu Trong)向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做出承诺。据此,2022年11月越中联合声明第七部分第一款明确指出:“双方同意积极推动两国发展战略对接,加快交流、签署协议。两国政府关于推进“两廊一带”框架和“一带一路”倡议互联互通的规划,实施产能合作、基础设施建设和交通联通合作,尽快完成评估老街、河内、海防标准轨距铁路规划”。
如果我们看看加入中国这一倡议的其他国家。比如甚至马来西亚,我们可以看到,现在都面临着破产的可能。中国放贷很容易,但其他国家不考虑背后的条件。 一些非洲国家不得不暂时向中国“割让领土”以清偿债务。我认为,这是越南领导人在与中国签署任何协议之前必须考虑的问题。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据越南媒体报道,越中两国总理在北京会晤时“双方一致同意维护海上和平与稳定”,甚至提到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和《南海行为准则》问题。除了经济贸易合作上解决了一些困难外。此次双方交流可以说是有效的访问,您认为双方关系的稳定会“持续”多久?
张仁俊:我认为现在谈论范明正此行的成败还为时过早。但对于越南东海,我根本看不到任何突破性。如果考虑2000年至今越南和中国联合声明的内容,有关越南东海的内容并没有太大变化。
我们引用2000年两国外长阮维年(Nguyen Duy Nien)和唐家璇所签署的联合声明中写道:“双方确认继续维持有关问题的谈判机制。在海上,坚持通过和平谈判解决问题,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基本、长期的解决方案。问题解决前,双方本着先易后难的精神,积极探讨并寻找在海洋环保、气象、水文、防灾等领域开展海上合作的可能性和解决方案。与此同时,双方不能采取行动使争端进一步复杂化或扩大,既没有使用武力,也没有威胁使用武力。双方要以建设性态度及时讨论和解决出现的分歧,不让分歧影响两国关系的正常发展。”
2016年阮春福总理(Nguyen Xuan Phuc)和李克强总理得联合声明中指出:“双方同意继续全面有效落实《东海各方行为宣言》(DOC)协商,尽快制定东海行为准则”(COC);管控好海上争端,不采取使争端复杂化、扩大化的行动,维护东海和平稳定。”
2017年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发表联合声明中也指出:“双方同意继续全面有效落实《宣言》。东海各方在协商一致基础上,尽快制定“东海行为准则”(COC);管控好海上争端,不采取使争端复杂化、扩大化的行动,维护东海和平稳定。”我回顾迄今为止所宣布的内容,大体上没有什么新内容。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涉及越南东海及地区安全合作,近期关注该地区局势的观察家、分析家和学者纷纷发表评论,其中包括越南学者的看法,建议当菲律宾与中国就禁渔令进行“谈判”时,菲律宾可能“承认中国对这些地区的管辖权”。对于与双方“争议”的边境地区,您有何看法?
张仁俊先生:我认为,菲律宾总统马科斯(Marcos)与中国签署协议,中国就可以认为菲律宾已经承认中国对相关海域的管辖权。即使马科斯总统犯下的错误会有利于中国,菲律宾也有相关法律禁止此以一行为的发生。关于中国的禁渔令。 如果我们跟随菲律宾行动,再次起诉中国解决海上争议事可行的。
目前,有菲律宾议员要求菲外交部召开联合国大会,大会要求就中国在菲律宾海域的行为发表声明。
————————————————
以上是时事、越南政治与国际关系、地区安全、越南东海问题观察家、分析家张仁俊(Truong Nhan Tuan)于法国马赛与自由亚洲电台的交流。张仁俊是越南东海主权和安全史的独立研究者,代表作为《1885-2000年越南与中国的边界:越南建国史》。